小时候一到冬天才玩的游戏：挤油渣

挤油渣是过去冬日里，孩子们为了取暖而在课间进行的一种游戏。不论男女，分成两队，背靠墙壁互相向内挤。挤的时候，还要齐声高喊“冰冻冰冻你上墙，我吃冰冻你来抢，挤油挤油渣渣，挤出油来烫巴巴。”

在过去衣服单薄，取暖基本靠抖的年代，冬天里一堂课下来，基本都会冻得发抖。聪明的孩子们想到了一个办法——挤油渣。挤油渣是这么一个游戏，孩子们分成两队，选择一块向阳的墙，两队的人靠着墙，排成一条线，从两边往中间挤。被挤出来的人，跑到队尾，继续挤。挤的时候，还要齐声高喊“冰冻冰冻你上墙，我吃冰冻你来抢，挤油挤油渣渣，挤出油来烫巴巴。”在相互挤的过程中，由于运动身体发热，也就不冷了。挤油渣时站在最中间的两人是最暖和的，当然受到的压力也就最大，一般都是最大个子的在中间。倘若站中间的人使坏，突然跑开，那么由于失力，后边的一群人都要摔倒。10几分钟挤下来，全身发热，上课便不觉得冷了。

挤油渣这个游戏是不是全国性的，我不清楚。通过搜索发现，广西、四川、湖南、江苏等地曾经都有孩子在玩。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，已经气温的升高，如今在校园里已经看不到孩子们玩这游戏了。至于挤油渣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，也是无从考证。不过，在上世纪的90年代，还是有孩子玩的，那时候我正读小学。也许我们这些80后是最后一批玩这个游戏的人了。

往事回忆：

教室后墙根的白石灰蹭得棉袄发亮时，我们就知道该玩挤油渣了。寒风把鼻涕冻成冰碴子，可谁也不愿回教室，二十来个孩子把青砖墙挤得嗡嗡响，呼出的白雾在阳光下像炸开的烟花。

“我当门！” 二胖第一个张开手臂贴住墙，棉袄上补丁摞补丁，像块发面馒头。他往袖口哈了口热气，手背冻得通红，却笑得露出豁牙。我们像小泥鳅似的往他怀里钻，书包带子散了、棉鞋掉了也顾不上，只想着把别人挤出界外。

阿花的麻花辫被挤得散开，发丝扫在我脸上痒痒的。她尖叫着用冻得发紫的手指戳我腰，我笑得直不起腰，往后一退，正巧撞上后面的铁柱。铁柱闷哼一声，像座小山似的往前倾，我们这群小萝卜头全被推得东倒西歪，撞在墙上发出 “咚咚” 的闷响。

最有意思的是 “偷油” 环节。趁大家挤作一团，我猫着腰从人缝里钻出去，冰凉的墙皮蹭着脖子，却顾不上打哆嗦。刚摸到墙根下的 “油桶”（其实是个破瓦罐），就被眼尖的二胖揪住后领：“小机灵鬼，往哪儿跑！” 他的大手像铁钳，可我还是拼命挣扎，和他扭打在一起，惹得周围一片哄笑。

有时老师会突然出现，我们像受惊的麻雀四散奔逃。可等老师背影一消失，又悄悄聚拢回来，拍掉身上的尘土，继续在墙根下闹作一团。那堵斑驳的老墙，见证了我们无数个被冻红的脸颊、被磨破的裤脚，还有怎么也用不完的快乐。

后来教室翻新，那堵老墙被推倒了。但每次路过墙角，仿佛还能听见当年的笑闹声，看见一群孩子在寒风里挤作一团，把冬天都暖成了春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