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风掀起窗帘角,案头那盏老式手电筒泛着哑光,金属壳上的细密纹路里,藏着半个世纪的光阴。指尖抚过冰凉的筒身,恍惚又摸到童年的温度 —— 那时的它,是暗夜里最可靠的伙伴。

60年怀旧物品:手电筒里的旧时光  第1张

一、金属壳里的光

它的身子是铁皮镀铬的,新时亮得晃眼,久了便生出细密的锈斑,像老人手背的斑点,反倒添了几分亲切。顶端的灯头藏着玻璃泡,按下侧面的红按钮,“咔嗒” 一声,昏黄的光便漏出来,柔和得像外婆熬的米汤。若是拨动开关,还能切换 “强光”—— 其实不过是把光聚得更拢些,却足够让儿时的我惊喜,以为掌握了变魔法的本事。

装电池是件郑重事:一号电池粗笨得像根小蜡烛,塞进筒身时要对齐正负极,盖紧底盖还要轻轻晃一晃,听电池在里头 “哐当” 响,才敢确定 “粮草” 备齐。


二、暗夜里的光痕

夏夜里的停电最是寻常。风扇停了转,暑气闷得人慌,一家人挤在堂屋摇蒲扇。这时它就派上大用场:爷爷举着它找蚊香盒,光柱里的浮尘跳着舞;我攥着它摸黑去厨房接水,光在墙上投出巨大的手影,吓得自己猛地攥紧筒身。

更难忘雨天的夜晚,爸爸会揣着它去检查院角的电路。回来时裤脚滴着水,手电筒却还固执地亮着,光束里缠着几片草叶,像从夜色里 “捞” 回来的信物。


60年怀旧物品:手电筒里的旧时光  第2张


三、修修补补的陪伴

它也有闹脾气的时候:电池没电了,光会蔫成蛋黄般的昏黄;开关接触不良,按十下才肯亮一下。爸爸却从不嫌烦,拆开筒身用砂纸擦触点,金属摩擦的 “沙沙” 声里,我蹲在一旁看他拧紧螺丝,恍惚觉得这光永远不会灭。有回它从桌上摔下,壳子磕出个小坑,爸爸摸出铁锤轻轻敲平,说:“铁家伙,经摔。”


四、被光遗忘的重量

如今的手电筒薄得像片纸,指尖一碰便亮得刺眼,却再找不回那份沉甸甸的踏实。偶尔翻出旧物,按下开关,昏黄的光漫出来的瞬间,那些停电的夏夜、沾着草叶的裤脚、砂纸擦过金属的沙沙声,突然全涌进脑海 —— 原来真正珍贵的,从不是光的强弱,而是这束光里藏着的、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。

案头的金属筒静静躺着,像个沉默的时光容器,盛着半个世纪的暗涌。那些被它照亮的瞬间,早已在岁月里焐成了暖黄的琥珀。